揚轉身關燈,欺過身來,舌頭像一尾悠游的魚劃過我的海洋,耳垂頸肉乳與腹溝,到海草招搖的礁岩上。總是這樣開始,熟悉地張開地圖,沿路記認。這一刻,我的確是屬於揚的,而他也屬於我。我記住揚舌尖的輕顫和溫潤的觸覺。他貼著我,很快硬了,當然,我也是。 ── 許正平‧<泳> |
揚轉身關燈,欺過身來,舌頭像一尾悠游的魚劃過我的海洋,耳垂頸肉乳與腹溝,到海草招搖的礁岩上。總是這樣開始,熟悉地張開地圖,沿路記認。這一刻,我的確是屬於揚的,而他也屬於我。我記住揚舌尖的輕顫和溫潤的觸覺。他貼著我,很快硬了,當然,我也是。 ── 許正平‧<泳> |
如果還有再見的一天,讓我撕信片片,沿途灑紙如雪,大風揚起,紙片翻飛將落往你的方向。如同我靜靜的思念如潮水湧向你。 |
【1】
近來的你寡言異常,去信問你,回信僅寥寥數字:無話可說的時候,我們最好保持沉默。
關於你的新歡我都一一聽說,屬於我的流離你也不斷耳聞。這樣吧,今夜入夢來。 |
你從遠方捎來消息,說,農曆年不回來了。
此刻正是夜深,整座城市漸漸安靜下來,人車皆息。我結束一天的疲憊,熱水澡將我沖淨洗滌,不只身體,還有心情。在馬友友的<巴哈無伴奏大提琴>樂曲聲中,我閱讀著你的電子郵件,寫於傍晚,我的清晨。
我反覆糾結在記憶與遺忘邊緣,輾轉流離於冷漠與熱情之間,可以疏離,卻無法將自己徹底隔絕,我不願變得殘缺。 |
我試圖離開已經很多次了,卻總是被召喚回來。
曾經暴烈且決絕地將自己與某些人、某些環境徹底斷裂,過程難免憂傷,痛苦更是不曾少過,只是從來沒有一個地方,讓我既愛且恨,試圖離開多次,最後卻總是被召喚回來。
你曾說過,我是自由的。我是嗎?
戰爭之後,你仍然是陽光,雨,呼吸。記住,你的信是我全部消息的來源,你走後,我更憂傷更空虛,但我希望你更快樂。我永遠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五月的海邊,春天的時候,令人感覺愛的季節,別再冷硬下去。 ── 曾麗華‧《旅途冰涼》 |
風起的時候,我一定要來體育場,一人坐在整個空空灰灰的石階上。風會揚起我的短髮,黑裙子,和地上的紙屑。我坐一下午,或想事情或不,或哭或笑或不,都沒關係,走出體育場後,依然又是太陽底下無新事,風已吹乾了我的淚和笑。
啊,我曾經迤邐過怎樣一條又一條紅磚路的少年淚。
不需回信了,我們已各自就位,在自己的天涯種植幸福;曾經失去的被找回,殘破的獲得補償。時間,會一吋吋地把凡人的身軀烘成枯草色,但我們望向遠方的眼睛內,那抹因夢想的力量而持續蕩漾的煙波藍將永遠存在。 就這麼望著吧,直到把浮世望成眼睫上的塵埃。 ── 簡媜‧《天涯海角》 |
我感到心子裡有個密實的東西隱隱發熱,也許是過去的自己正緩慢疼痛,一切都難以挽回,而且該做的事這樣多,明明是黑洞卻要裝成太陽,我沒有多餘的氣力再去關心另一個人。終於下課的時候,頭疼欲裂,我在盥洗室的鏡子裡看見自己的臉,左頰一道粉筆灰像不在場的眼淚。 |